一百五十一章:辜恩溺职_誓不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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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章:辜恩溺职

  听得部属议论纷纷,汉军水师统领板着一张脸,面色愈来愈阴沉不定。

  有些水师部众极为见机,慌忙住口不说了,不过也有些汉军水师将士见到这般飞矢钉在桅杆上的情势,衷心为之震慑,只顾惊诧,并没有见到长官的铁青的脸色,兀自在一旁饶舌不已。

  “看情形这箭是应天水师战船上射来的,看来汉军水师里头有个极为了不起的神射手,居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中办成这等事体,实在是令人吃惊。”一名水师将领开口言道。

  马上有另外的水师头目接口附和道:“这等敌手对于我水师将领而言,自是生平所仅见,看来想要将应天水师将士一网打尽,确非易事,其间的曲折,恐怕不在少数。”

  “没错,就凭此人的这一手绝活,可以说我汉军水师之中,无人能樱其锋,若是真的跟此人对阵,恐怕不出两个回合,我等俱要做了此人的掌下游魂,这等强手,绝非是我等这些肉胎凡质的寻常人物所言抵御,弟兄们,看起来我等还是小看了应天水师将士。”另外的水师将领也开口附和此人的说法。

  一名将领综括般的言语道:“目今看来,应天水师里头藏龙卧虎,还躲藏着一些实力深不可测的人物,而射出此箭的人物就是当中的一个,无论如何,日后和应天水师将士对阵,大家俱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肆意妄为,这等人物可不是好惹的,若是犯到了对方的手里头,只怕就一个死字,想逃也逃不过了。”

  其他闻言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头目无不颔首说道:“兄弟所言不差,此事就是如此。”

  一脸铁青的水师统领见得部属倶是这般心胆俱裂,极度害怕应天水师的这名眼下尚不知晓究竟是何人的水师将士的模样,心里头只觉极为忧愤。

  今日出发之前,已然和上头说好了,不夺取被应天水师掳走的战船,绝不轻易回师。

  原本以为应天水师将士不堪一击,只是自己亲自出手,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收功。可是自己部下的将士忙活了好一阵子,却是徒劳无功,还有纵虎归山的意图。眼下更是心生畏惧,似乎极为害怕应天水师将领,如此下去,军心士气定然一落千丈,大战原本凭借的便是士气人心,若是这一点都落在人后了,那么想要打胜战可就难了。

  心下有着这般念头,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自是心中焦急,又听得其他的水师将士言辞之中梭巡不进的意思,更是觉得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做一个明决爽利的处置,定然会给战船上的水师将士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

  故而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便对着一众沉声喝道:“你等快行住嘴,应天水师将领倶是我汉军水师的手下败将,这么小小的一支流矢居然将你等吓成这般模样,你等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对于我军水师而言,目下的情势便是将应天水师的战场给撵上,然后将被应天水师先前掳了过去的水师战船依旧抢回来,其余的事情便可不问了,可是你等却这般推诿,分明是畏敌如虎,不敢应天水师斗上一斗,你等这般举动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军中粮饷,还算是个军人么?”

  口中虽是这般说法,其实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心头也是有些后怕,眼下看来应天水师绝不是如此简单便可以对付得了的,今日早间自己这艘船在追捕对方的战船之时已然是吃了一个大亏,目下又见到应天水师里头有人露了这么一手神乎其技的射术。其实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心下已然明白今日想要达成目的绝非易是,不过在长官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目下已然是骑虎难下了局面,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汉军水师统领心中极为失悔,觉的今日真不该在其他水师将领面前夸下海口,说是只要自己带队出面,便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的将被应天水师将士掳去的汉军战舰给夺取回来。夸口就夸口了吧,可是为何要去立那劳什子的军令状,害的目下进退维谷,攻击也不是,退却也不是,麾下将士的士气也低落了不少。

  听得长官厉言斥责,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倶是默然无语,衷心羞愧。

  其间自然有方才出言时候不宜与应天水师正面交锋,要防范汉军水师的那名极为厉害的神射手的人物,当然其间也有不好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心中犹是觉得应天水师中的可怕人物实在是惹不起,虽然听得了长官的斥责,也觉得此事又犹在两说之间,不管如何,自家的性命总是最为紧要的,可不能为了一时意气,就将自己的性命给虚掷了去。

  不过这些毕竟不是可以说的出口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故而这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心中虽是不以为然,可也没有人出口反对或者驳斥的,汉军水师统领见得部下没有言语,还以为自己方才的那顿责以大义的训话起来效果,心下也是欢欣鼓舞,觉得毕竟都是自己手下带的兵,不管自己如何言语,这些麾下的部众终归是要听从的。

  其实事情远非如此,那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个个只为了保住性命,对于他方才的那番责以大义的义正词严的训诫也不过只是听听而已,听过了就算了,丝毫没有放在心头上去。

  等到这名水师将领的训话告一段落,一名水师将领上前抱拳说道:“统领所言甚是,只是目下情形,我军水师究竟如何自处为妥。”

  听得麾下部将见问,这名汉军统领盘算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先将本统领下令让其主事的亲卫找来,问问情形再说。”

  长官有令,汉军水师将领自是奉命唯谨,丝毫不敢怠慢了,随即便匆忙离去,去找那位主动请缨,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方才指定其为前敌指挥的亲卫去了。

  那人正被应天水师将士弄得焦头烂额的,不过却极为好找,一找就给找到了。

  “偏将,统领命我来寻你,统领想要知道剿灭应天水师的事情如今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很快便可建功了。”来人不知底细,就随口问了一句。

  “嗨,还建什么功,方才统领命我追击应天水师的座船,鄙人随口就答应了,本以为小小的应天水师将士不过是劫持一艘船而已,只要追的上去,便可收功,可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情急逃命,船速甚快,我们这面的水师将领废了好大的气力追赶,也只能勉强拉近了一些距离,却不能十分靠近。故而只有令水师弓弩手多多射箭了,不过对方却是早有防备,我们射过去的箭大多被护盾给拦截住了,一点也不济事。眼下我汉王水师将士只能望洋兴叹,徒呼奈何了。”这名水师亲卫有些抱屈怨尤的对着来人言语道。

  听得这名亲卫的如此言语,这名前来传令的水师将领也是有些作声不得,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场面,眼下看来汉军水师师老无功,已成定局,而少不得的恳切的略作劝慰道:“如此绝非战之罪也。即是如此不了之局,将军也不必放在心上,只要随我跟统领回一声,依旧将事权卸下,想来统领也不至于如何责怪于你,岂不落得一声轻松。总比目下虽是勤肯,却不得要领,徒然焦躁来的省心一些。”

  “兄台如此致意,兄弟自是承情不尽,不够今日之事是某在统领面前夸下海口,就等于是立过了军令状一般,若是无功而返,定然会被军中将士耻笑不可,还请将军待我在统领面前通融一声,只要兄弟略有寸功,就去复命如何。”这名亲卫请托般的对着来人言语道。

  “这,恐怕不大好吧。”这名水师将领略作踌躇,便殷殷劝道:“将军的心意,兄弟自是清楚。不过偏将久在统领跟前,对于统领的脾性自是知之甚深,眼下统领飞令招你,若是你不肯前去,一则兄弟我无法跟统领面前去交差,二来若是统领觉得偏将有意擅权不从,岂不是大祸一桩。依我之见,统领还是先行随我过去见过将领,当面求肯来的妥当。”

  听得此人如此一说,这名方才在水师统领面前领命暂时署理战船上大小一应事务的亲卫将官心中自是一惊,心下戒惧,心知若是抗命不从,定然会令统领震怒,若是如此,非但自己先前吹嘘拍马,刻意巴结统领的“事功”的心血毁于一旦,倘若统领起了疑心,有意见责,恐怕日后别有挂碍,对于自己在水师里头的仕途前程可是多有窒滞,不可不慎。

  心念及此,这名亲卫的心意也随之一变,觉得目下的情形看来,自己还是去见一见将领来的合适,依着将军的性子若是去见他一面,极有可能弄成面折廷争那般的模样,可是即便如何,也是好的。想来应天水师统领便是吃这一套,倘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恐怕就得罪了统领,这可是极为划不来的事体。

  “兄弟所言自是金玉良言,我也想通了。好,就这么办,我随你去见一见统领,当面跟大人求情,让大人给我宽限一点期限,也好立功。”这么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统领的亲卫自恃是统领大人身边极为得宠的人物,故而心中依旧想着跟大人说上一声,禀明了情况之后,依旧能够统领这艘战船上的汉军水师将士,截留住被应天水师强行掳走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这也是一件大功劳,可不能让别的战船上的将领捷足先登,将这等功劳给抢占了去。

  心下有此定见,这名亲卫便对着来人催促道:“快行带我去见见统领,禀告这边的情形之后也好依旧打起精神来应付狡诈百出的应天水师的将士。”

  听得他的这一叠声的催促,奉命来找他的那人心下知道统领交代下来的事情算是爽爽利利的办成了,眼下只要带着这名亲卫去见过统领大人,统领大人方才吩咐下来的这一通公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如此一想,便连声应道:“要的,要的,就请偏将随我通行,速速去见统领大人好了。”说着便侧着身子,伸出手掌,做出一个邀请的举动了。

  “不必弄这些应景的虚礼了,就请兄弟不必拘束了,前头带路便是。”这名亲卫心下急着要去见统领大人,只是没有什么好声口可言。

  “是,是,请随我来。”来人应了一声,就拔步先行。

  江面风浪颇大,两人一前一后,踉跄驱驰,很快便到了汉军水师统领的跟前。

  统领正等得心焦,只见两人联袂而至,也顾不得寒暄问安之类的虚辞,便直截了当的劈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亲卫喝道:“本统领令人好好追击汉军水师战船,如何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没有追上,若是放跑了汉军水师战船,上头怪罪下来,到底是你担待还是本统领担待。你如此辜恩溺职,小心军法从事。”

  刚一晤面,便听得统领的口风不对,这名水师将领心中不觉一寒,心里头明白今日的事情恐怕不想平素那般这么简单便可搪塞应付过去了。

  心里头存着这个先入之见,这名亲卫便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对着这名水师统领回禀道:“统领大人,若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自当甘愿受罚,只是,且容末将有下情禀奏。”

  听得这名日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有这般言辞,碍于情面,这名汉军水师统领也不得不听他一言,便胡乱挥着手对着此人说道:“也好,若是你有什么想要辩解的,不妨现在就给我一一说的分明了,免得到时候觉得本统领丝毫不将情面,连一个让人自行辩诘开脱其罪的机会都不给。”

  汉军水师统领大人的这番言辞,听在此人的耳内,自是分外的惊心,看情形统领大人是想要治自己的罪了,可是自己不够是没有将应天水师追上而已,说起来顶多也就是追剿不利,而且自己也是方才接手此事不久,而且还是统领亲自下令将此事委托给自己,算起来也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就算是有些过错,顶多也不多是斥责几句的小过失而已,水师统领大人犯不着如此大动肝火,一副欲要大动干戈的模样。

  莫非其间还有一些自己并不知晓的隐情而已,这名亲卫转眼看了看统领身边的其他几名同僚,只见这些人倶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也不上前帮腔,分明是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统领大人有此严苛的质问,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故而这名亲卫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思忖了一下变开口禀复道:“统领所言不差,属下方才领命行事绝非是有意放走应天水师,只是应天水师的将来眼见有统领大人在此坐镇,心知不敌,便心生畏惧,急于奔命,故而船速甚快,我军水师战船追赶不及,让对方差点逃逸走了,不过属下心知统领大人对于此船极为重视,并刻意要求合船将士,紧追不懈,终于不辱使命……。”

  汉军水师舰队的统领也是心急之人,便开口问道:“你等不辱使命,岂不是说已然将应天水师的战船给追击上了不成。”

  听得汉军水师舰队的统领的这声喝问,方才一直在丑表功的亲卫便耷拉的脑袋对着眼前的统领说道:“眼看快要追上了,不过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没有追上应天水师劫持的我军水师的战舰,不过虽是没有追上,还是拉近了不少的距离,眼下只要将军下令,令这艘水师战船穷追不舍,不过半刻钟,属下以为定然将军定然能够如愿以偿的将这艘被敌军掳去的汉军战船给追上。”

  “当真如此。”这名汉军水师统领听得部下见说便回了一句道。

  “正是如此,属下绝不敢虚言欺诓统领大人。”亲卫自是不敢怠慢,感觉回话道。

  “好,就照你所言行事,来呀,传令下去,合船将士一同奋力前行,务必要追上前头的应天水师所乘的战船。”

  应天水师将士在见识了楚流烟那神乎其技的一射之后,对于楚流烟自是奉若神明一般,觉得只要楚军师在军中,就不必害怕强大的汉军水师了,如此一来,士气顿时提振了不少。

  过了不久之后,一名负责瞭望的水师兵勇就急匆匆的上前对着楚流烟开口禀报道:“军师,汉军战船里头的一艘战船似乎有了动作,孤注一掷的想要追上我军战船,目下已然是越追越近,看起来,很快就会追上这艘战船了。”

  楚流烟听得禀告,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你继续替着本军师密切其他汉军水师战船的动向,若是有何异样,即刻向本军师禀报。”

  这么水师将士闻言,觉得楚流烟将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一人,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答道:“军师放心,就凭小人的这双招子,不管汉军有何动静,都是瞒不过小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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